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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忆起18年前:我第一个解剖艾滋病患者尸体

 http://www.familydoctor.com.cn/ 来源:人民网-《健康时报》 

  ■受访专家简介

  纪小龙教授:武警总医院病理科主任,肿瘤生物治疗科主任。主要研究方向为肿瘤,是我国最早开始关注艾滋病的医学专家,解剖了国内第一个艾滋病死亡者尸体,这次解剖使艾滋病研究在中国第一次从书本上升到了实践。

  ■阅读提要

  1990 年 9 月的一个夜晚,武警总医院病理科主任纪小龙准备解剖的这个尸体,皮薄如纸,整个腹腔里全都是霉菌——这是我国第一例在医院中死亡的艾滋病患者。解剖结束,纪小龙教授突然发现,自己的手上少戴了一副手套……

  死者生前 175 厘米的个子,现在却蜷缩成干瘪的小老头样,一称重才 32 公斤,纪小龙用一只手就把尸体放到了解剖台上。

  作为一个病理学专家,纪小龙教授曾经解剖过几百具尸体,“但最让我难忘的是 1990 年 9 月的一个夜晚,我站在一个艾滋病死者的解剖台前。”

  那天,纪小龙 11 点多才下班回家,身心疲惫的他刚躺在床上,就被急促的电话铃声唤了起来,原来是医务部值班室来的电话,要他立刻赶到一家医院去做一例紧急尸体解剖。电话中说,死者是一位刚刚去世的艾滋病病人。

  这是中国第一例在医院中死亡的艾滋病患者,某医院的科室主任, 40 多岁,个子高高的,英俊潇洒。纪小龙和他相识,几个月前还曾经和他在一起讨论病例,可是转眼的时间,他就躺在了解剖台上。

  想到这里,纪小龙一阵心酸,但还是很快赶到了那家医院的解剖室。

  解剖室里启动了烈性传染病解剖方案,纪小龙穿上了厚厚的隔离衣,戴上了有机玻璃面罩,采用的是干式解剖(整个解剖在塑料验尸袋里进行,不用一滴水,不遗留一滴血,解剖结束后立即全部用塑料布包裹送火化),之所以采取这样的方式,是为了不让病人的体液或血液流入下水道。而在解剖室外面,早就聚集了来自于其他医院各个科室的临床及病理学专家,大家拿着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和培养皿,紧张和焦急地等待着。

  根据《国际传染病法》规定,艾滋病这类传染病患者的尸体必须马上火化,但是没有办法,当时的中国医学界,太需要艾滋病病毒的病理研究资料了。

  纪小龙回忆,当时对他最大的触动,就是从冰箱里把裹着塑料布的尸体抬出来时,只觉得尸体是那么的轻。他下意识地竟然只用一只手,就把尸体放到了解剖台上。 40 多岁的死者,生前 175 厘米的个子,现在却蜷缩成干瘪的小老头样,一称重才 32 公斤。

  解剖静悄悄地开始了,没有费任何的力气,因为死者全身皮肤都薄如纸,轻轻一拎皮肤就破了,下面就是骨头,切开后一看,肌肉就像被水泡烂的纸箱壳一样,一夹就碎。

  打开胸腔一看,胸壁萎缩成薄片状,而两肺却肿胀得大大的,就像两团烧过的烂棉花,提都提不起来了。

  心脏也已萎缩了。腹腔内整个肠子细如鸡肠,很多黑色的血便,这是因为伴发了严重的肠道疾病。肝脏体积缩小,颜色发灰。整个腹腔里面全都是霉菌。

  解剖结果显示,患者去世前有全身性的卡波氏肉瘤,全脑隐球菌感染,各脏器功能衰竭。抵抗能力被破坏得一干二净,整个身体如同一个天然的培养病菌的场所。

  凌晨 4 点,解剖结束,这时纪小龙才发现,他少戴了一副手套,按照常规,解剖时手上应该戴两副手套的,而他只戴了一副,万幸的是整个解剖过程中没有划破自己任何地方。

  然而,这些并没有让他觉得紧张,他只是觉得沉重和压抑,他无法想到这名死者,是怎样撑过了生命中的最后几个月。

  纪小龙在美国留学时,很怕休斯敦的蚊子吸了艾滋病患者的血,然后传染给自己,有时甚至因为担心而整夜不敢睡觉。

  之所以选中纪小龙来做病理解剖,并不是一个偶然。

  20 世纪 80 年代初,纪小龙教授看到美国对艾滋病病毒的大量研究资料以后,感觉这可能是一种很严重的病毒,会对人类的健康带来重大的危害。在查阅了大量资料以后,他写了一篇关于艾滋病的介绍性文章,想刊发到《中华内科杂志》上,没想到被《中华内科杂志》拒绝,理由是这种病实在太稀少了,美国有,中国没有,即使刊登出来也没意义。

  过了几个月,纪小龙还不死心,再次投稿,这一次经过反复沟通,杂志社决定精减后发 1000 多字,这在医学论文杂志上只能算个豆腐块,但是这块豆腐块成了中国第一篇正式介绍艾滋病的文章。

  1986 年,纪小龙去美国休斯敦学习,当时美国艾滋病患者已经很多了,在病理解剖的时候常常会遇到免疫力完全被破坏、身上长满肿瘤的死者。医生也害怕艾滋病,因为大家都没有艾滋病的预防知识。

  当时,蚊子和马桶是纪小龙最害怕的事情。休斯敦的蚊子很大,大家害怕蚊子吸了艾滋病患者的血,再叮自己时传染给自己,于是每天躲避蚊子成了大家必须做的事情。“有的时候,我甚至因为担心蚊子的叮咬而整夜不敢睡觉。”纪小龙说。但是这样的情况仅仅过了不到半年,美国就有研究表明,蚊子的叮咬并不会传播艾滋病病毒,这让所有人的神经都又放松下来了。

  美国的马桶都是坐便,这也让纪小龙很担心。虽然医生和病人不共用卫生间,但是医生要接触病人,医生之间要共用卫生间的啊。这种担心不光纪小龙有,其他的医生也有,大家人人自危。但是很快,又有研究说马桶不会造成艾滋病传染,大家情绪这才又稳定下来。

  “美国艾滋病传播得快,研究跟得也快。”纪小龙感慨,“ 1986 年医生还不怎么了解艾滋病, 1987 年,专门的艾滋病医院就已经建立起来了。”这速度让纪小龙很惊讶,但更让他想不到的是,在美国的这段经历,竟然很快就用于国内的实践。

  患者去世,没有进行患病原因追踪,“所以死者是怎么被传染上艾滋病病毒的,至今都是个谜。”

  这次解剖,做得非常全面。在我国医学史上有着划时代的意义,有关研究机构第一次得到了真正的病毒来源。

  但在当时,纪小龙却顶着巨大的压力。死者所在的医院里弥漫着恐艾的情绪,很多医生都不知道艾滋病的传播途径,在猜测这个患者可能是艾滋病的时候,就没有几个医生敢接近他的病房了。而且只要和患者挂上一点关系的医生,就会被其他的医生疏远。

  但是在解剖的时候,纪小龙并不害怕传染,因为他在国外留学的时候,已经了解到了艾滋病的几种传播途径。

  “那天工作完成后,消毒洗澡,我就回家了,睡得很香甜。”纪小龙说。

  可是第二天回到自己工作的医院的时候,气氛就变得奇怪起来。同事开始距离他很远地询问解剖的情况,根本不靠近来说话,而且最后免不了要尴尬地问上这么几句——“这病毒活得时间长吗?空气传播吗?您后来消毒了吧?”

  纪小龙就一个一个地耐心讲解,讲这个病毒带不到空气中,所以空气不传染。病毒暴露在空气中几分钟到十几分钟就会死掉了。有的同事打消了疑虑,但是也有的觉得对纪小龙还是躲着点好,这种气氛延续了几个月,当大家看到纪小龙“没事儿”,才不再害怕了。

  纪小龙认为,他解剖的那位死者,还可以活更长的时间。“开始医生们没想到是艾滋病,都是按照感冒来治疗的,后来发现不对劲,多名专家会诊治疗得出的是军团菌感染,按照军团菌治疗了四个月,情况一点也不见好转。”

  紧接着,患者身体多器官出现了各种程度的病变,做出血检查,发现淋巴细胞低,进一步做了可以初步判定病情的 T8 和 T4 淋巴细胞比例检查,从而确诊了是艾滋病。没过两个月,患者就去世了。

  “当时由于已经到了晚期,就没有进行患病原因追踪,以及后期的调查。”纪小龙说,“所以死者是怎么被传染上的,至今都是个谜。”

  但是幸运的是,患者的孩子抽血检查中,没有发现艾滋病病毒,而患者的配偶,却拒绝接受艾滋病的检查。 20 年过去了,现在看这个家庭其他的成员,没有发现受到艾滋病的威胁。

  纪小龙教授说:虽然对艾滋病已经有了鸡尾酒疗法,也有了很多医疗机构以及医学家在研究疫苗,但是艾滋病病毒为了生存下去,会和药物一直斗争和变异,有时候药物的阻击还可能助推它的变异。

  因此,纪教授坚定地认为,开展艾滋病宣传比研究治疗药物来得更实际,“艾滋病的传播途径就那么三种,性传播、血液传播、母婴传播。浅吻、握手、拥抱、共餐、共用办公用品、共用厕所、游泳池、共用电话,都不会传染艾滋病病毒,目前还没有发现传播艾滋病病毒的吸血昆虫。因此,大家没必要谈艾色变。”

  “那次解剖,我从始至终都不害怕,”回忆起 18 年前的往事纪教授说,“因为我了解艾滋病,只要我采取科学的防
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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